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支教时，孙其印每天都要查看图书。 寇润涛 摄

支教志愿者许晨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解题。 寇润涛 摄

　  本报特派记者 寇润涛

 天空没有痕迹，但他们已经飞过。随着支教的舟曲藏族中学和舟曲第二中学陆续放假，志愿者的支教工作已经结束。在支教最后的日子里，本报记者与这些来自山东的支教老师一起生活、工作，近距离记录他们的一点一滴。

 1月1日，离开舟曲这个工作、生活了四个月的第二故乡时，在10名山东支教志愿者心中，初来乍到时对陌生环境的兴奋，已被分别的感伤所取代。更让支教老师难忘的是，他们已经与当地的老师、学生结下的深厚友谊。

 “当时，我觉得你们是在作秀”

 张书芳是个济南姑娘，为了到舟曲支教，今年刚25岁的她辞掉了工作。她告诉记者，自己赶到舟曲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矗立在县城附近山上的八个大字：藏乡江南，泉城舟曲。她觉得自己与舟曲很有缘。张书芳说她喜欢舟曲。看到有的孩子天不亮就起床背书，考试却只得20分左右时，她决心好好教这些孩子。但是，一开始，不少当地老师对这些来自山东的支教志愿者并不信任。舟曲藏族中学有一个年轻时去过山东参加比赛的老师，叫严俊平。因严俊平早年是一名柔道运动员，所以身材臃肿的他被其他老师称为“胖子老师”。支教老师们一直不明白：“胖子老师”经常和别人开玩笑，见到支教老师却一直沉着脸。和张书芳住在一屋的李烨和孔丽君经常讨论这个问题，李烨说：“我觉得‘胖子老师’不大像别人说得那么开朗，感觉有点不容易让人接近。”孔丽君也觉得“胖子老师”可能对支教老师有意见。

 对此，张书芳有自己的想法，只要有机会，她就主动与“胖子老师”搭话。张书芳说，有一次，她刚下课便遇到了“胖子老师”，她便对着一旁几个上课调皮的学生说：“别再上课说话了！听见了吗？不然让‘胖子老师’教育你们！”但是，“胖子老师”就像没有听见一样，自己走开了。去年12月29日晚上，“胖子老师”出人意料地来到支教老师的宿舍。他说：“我是运动员出身，脾气比较直，说实在的，你们刚来的时候，我认为你们就是一些想趁着舟曲受灾出名的人。当时，我觉得你们是在作秀。” 但是，一个学期过去后，学生们的成绩以及学生对支教老师的评价，让“胖子老师”知道自己当时想错了。因此，他要来给几位支教老师道歉。 “一个人，如果只是为了追求名声，他可能会在这里付出一天或两天，但你们坚持了四个月，并且和学生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，这不是虚假的。我感谢你们为舟曲的付出。”“胖子老师”说。

 “没有勇气向孩子们告别”

 过了一个学期的工作、学习，当地的老师、学生都不舍得这些山东老师回家。去年12月29日中午，在舟曲第二中学的学校大门外，支教老师孙凯、许晨不断被学生们拉着合影。初一五班的学生刘慧芳双手拉着许晨，说：“你们过了春节还会再来吗？”

 看着孩子眼中充满泪水，许晨明知道自己春节后不会再来舟曲支教了，但不敢对孩子们说出口：“别哭，听话！老师们都会再回来的。”而在一旁的孙凯也不断劝着学生们：“将来好好学习，考上山东的大学，我和许晨老师都在山东等着你们。” 当天，许晨在宿舍里收拾行李，舟曲第二中学的藏语老师梁硕突然给她打来电话。梁硕正在教室里替许晨上课，他在电话中小声告诉许晨：“我刚从教室里出来，孩子们正在上课，他们老问我你们还会不会回来教他们上课，为了不影响孩子们上课，我只好告诉孩子们，你们过了春节就回来。”电话还没挂断，许晨便潸然泪下。在上车离开舟曲第二中学的一瞬间，200多名学生都站在学校大门外，对着车上的支教老师们挥手告别：“老师！我们等着你们回来！”坐在车里的刘亚苹，双手一直捂着脸，她说：“我没有勇气向孩子们告别，我们都舍不得他们。”

 新酿的青稞酒送给支教老师

 考虑到孙其印已经59岁，舟曲藏族中学校长张卫诚一开始没有安排他上课，而是让他去图书馆当“馆长”。孙其印性格比较开朗，经常和前来借书的老师、学生开玩笑，所以大家都叫他“老孙”。去年12月31日晚，支教老师中年龄最大的孙其印跑到图书馆，打算临走前再好好收拾一下书架上的图书。“这些书都是全国各地的好心人捐的，我得把它们照顾好，方便学生借阅。”孙其印说。孙其印收拾书架时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。“老孙，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山东了，我想去找你坐坐。”打来电话的是舟曲藏族中学的一名藏语老师，名叫兰强。

 孙其印告诉记者，兰强是藏族人，为人十分耿直。“如果兰强觉得对方不是好人，他见了面不会和对方说话，但如果他觉得对方可以交朋友，那么他便掏心窝子对人。”孙其印说。不久后，兰强手里拎着一个小塑料桶走进了图书馆，笑着拉住孙其印的手说：“老孙，你要回山东了，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，这一桶青稞酒是我昨晚赶着酿出来的，头曲酒，送给你！”孙其印知道兰强是实在人，即使他推辞，兰强也不会答应。接过酒后，孙其印向对方发出了邀请，“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，突然要回去，我也很舍不得，我邀请你去山东，去我老家枣庄逛逛。”